胸膜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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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7/5 18:41:00

文/王三丁

年,李颖在汉阴医院,这苇丛含笑的样子多么可爱。

初恋,是美好纯洁的爱情序曲,它就像一朵白玉兰,总在你的心头散发着清香。

李颖,是我中学时的女朋友,也是我的初恋。60年代中期,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城市,在同一所中学读书,文革开始时,我初三她初二。在学校我们并不认识,后来在一个组织里经常见面,又由于都是军队干部子女,有共同的经历,相近的话题,感觉十分投缘,久而久之,时间把我们拧在了一起。我们常在没人的地方拉着手,成为一对学生恋人。

李颖的父亲是分区独立团的政治处主任,母亲是卫生队的军医,那时我父亲刚从海军转业,在地区卫生局任局长。我们是以性格、兴趣和相互好感走到了一起。

李颖比我小一岁,上中等个,身材苗条,亭亭玉立,十分秀气,那笑眯眯毛乎乎的眼睛,显露出她的聪明善良和天真浪漫,她总是满面春风的样子,不知天下何为愁,也总爱问你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。

入伍前,她是我们张家口红代会宣传队的一名舞蹈演员,还会一点儿芭蕾舞,他们常在省内各地市巡演,有时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面,但她一回来就会立刻找我,“哥”、“哥”的叫着你,汇报这一段她特感兴趣的所见所闻。

年2月,我要当兵了,我把消息告诉她,她为我高兴,但也流露出不想让我走,十分伤心的样子。我说:“我会给你写信的,明年你也可以去当兵嘛!”她听了恍然大悟地说:“对了,明年我也要当兵,当一个女兵!但是你走了一定要给我写信!”

第二年,她果然如愿以偿踏进了军营的大门。她先在省军区宣传队,后来调到青医院,半年后调回陕西,在周至、宁陜工作了一段时间后,彻底扎根在了汉阴医院,在医务处当了一名战士统计员。

我在成都,她在汉阴,相隔千里,但两地书不断,有时候一写挺长,我们在思想上互相帮助,工作中互相鼓励,感情笃深。

一次,我在信中说:“希望将来我们能在一起生活。”她高兴极了,回信说:“这话我已经等了一年了,你要是娶了别人还不行呢,我要找你算帐!”

在成都,我写信说:“成都这地方太热了,简直像进了一个大蒸笼,整日阴雨绵绵,半个月你就甭想见着太阳,但是我们每周,都可以去一个叫猛追湾的泳游池游上两回泳,我站在三米高的跳台上,浑身哆嗦,但也一闭眼,勇敢地跳了个‘冰棍儿’。”她回信说:“我可不敢!那么高没把你拍死?”旁边还画了一个咧嘴大笑的小人。我回信逗她:“拍死我,你再找一个呀?”她来信又画了一个咧嘴大哭的小人。

在汉阴,她来信说:“我们这儿也热得很,但是我院后面就是一条河,我和战友们常去那儿游泳,可我不会游,后悔小时候没像你学会游泳。”

她对我们连队的紧张生活非常感兴趣,总是让我来信介绍,我说:“在连队,紧急集合那是常事,我可以不用三分钟穿衣打背包持枪跑下楼,总是全连第一个集合的战士。”“一次深更半夜,我们全副武装,一口气从市中心的人民南路跑到双流机场,有十几公里呀!还有一次,我半夜一个人站岗,雨下个不停,营区里伸手不见五指,我倒背枪,穿着雨衣,竖起耳朵,紧贴身后的大树纹丝不动站了一个小时,脚下四川本土的几只丑陋的短腿灰鼠,在我的脚面上爬来滚去,我也没当回事,放着你会怎么样?”她回信说:“哥,吓死人了!你胆子真够大的。”在信的旁边还为我画了一朵大红花,算是以资鼓励吧。

年春,作者于北京国防科委后勤部

年国庆前夕,我由成都调到北京国防科委后勤部机关,这是一个军级领导机关,在设备装备处代理干部职务。由于业务和学习都特别忙,几乎有一个月没给她写信,她着急生气了,四处打听我的地址,说我进了大机关,眼睛高了,瞧不起我们山沟沟里的人了,说我是只白眼狼。

我回信说:“真是妇人之见,别人不了解,你还不了解我?走到哪儿,哥的心都是属于你的!”

她回信说:“这还差不多,谅你也不敢!”

在她当兵的这两年,我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,信里连对方的称呼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发生了变化,原来的两个字渐渐变成了一个字,三丁变成了一个“丁”字,原来的李颖也变成了一个“颖”字。

我在科后时,她给我介绍汉阴的情况,我才知道她工作环境的艰苦和生活上的困难。她说:“汉阴是陕南落后的一个山区小县,我们刚来时,工作和生活条件非常艰苦,住的是老乡的茅草屋,喝的是井水,连厕所都是自己盖的,每天搬砖头和灰,真是白医院。有时候星期天都很少休息,还要去厨房帮厨,寒冬腊月的上山砍柴,去大河里捞沙子石子,支援铁道兵的襄渝线建设,那种苦,你们坐机关的是根本体会不到的。”“实话跟你说吧,我都压成腰肌劳损了,跟你们北京大机关平时又看比赛,又看文艺演出的没法比,我们今年过年连个电影都没看上。”“不过也没啥了不得,为革命吃苦,苦中乐,越苦越光荣!”

李颖是个有政治觉悟,思想上进,吃苦耐劳,有独立见解的女孩,她把《毛选》的有些文章吃得很透,能讲出一套套大道理来,不愧是政治处主任的女儿。发现来信中我有骄傲自满情绪,就狠尅你一顿,给你上堂政治课,她说:“骄傲是自己的敌人,你年纪轻轻的有什么可骄傲的,骄傲的应该是我们建设大三线的兵!”听到我在业务工作中压力大,陷入苦恼时,她又搬出《实践论》来开导我。

年2月,她感觉身体不适,浑身无力,还经常头晕,手指上很小的一点儿伤口都难止住血。后来住进西安医院,经检查,怀疑是“再生障碍性贫血”,但她没有告诉我,只说是贫血,血色素6.8克,比正常人几乎少了一半。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工作过于劳累造成的,并没有在意,我也没当回事,只是经常用军线隔三差五的打电话安慰她,医院好好安心治病。她说,她特别想我,如果是在梦中见到的话,都感到满足了,你要是能来西安陪我多好啊!可是我去得了吗?当时,我觉得她一个年轻人不会有太大的病,有点病也正常,没想到她一住就是一个多月没出来。

年,李颖在西安医院住院时,与病友在大雁塔前的合影

这年4月,她探家回本溪路过北京,我去北京站接她,她显得格外精神,这是我们分别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,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穿军装的样子,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,我问她病好点了吗?她说原来住院时血色素6点几克,现在已经8点多了,长进挺大的,她非常乐观,情绪平稳,我也为她高兴。但当接到我机关宿舍后,她两眼泪汪汪地望着我,突然抱住我“哇”地哭了起来,也许是三年后的重逢,激动的心情难以控制,也有得了“再障”,心里压力过大,有不好言说的苦衷。

她在我的宿舍里呆了多半天,我从机关食堂给她打来饭菜,准备晚上送她去招待所。为了让她高兴,也为了庆祝我们的重逢,我编了一出“婚戏”,有镜前照相,揭起红盖头,钻雨衣洞房的情节。我们一起学唱《过雪山草地》,她说,你嗓子那么好,将来准可以当个歌唱家。我说,你舞蹈跳得那么棒,将来也一定可以当个舞蹈家。她非常开心,精神状态也调整过来,爽朗的笑声依旧那么甜,但对自己的病什么也没说。

第二天,我到北京站送她回本溪,临别在站台上,我向她致军礼,祝她早日康复,她泪水盈面,拉着我的手说:“哥,你好帅!我会想你的。”招得站台上的列车员和旅客都看我们俩。

她回家后不久,就医院。医院和医院确诊,李颖得的是“再生障碍性贫血”,这是一种在当时无法治癒的绝症。这之后,她又几次路过北京,我们都能高高兴兴的小聚一会儿,她虽然后来把实情告诉了我,但我并不清楚“再障”这种血液病究竟有多么严重,甚至危及生命。见面时她还是乐呵呵的,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。我说你别怕,如果需要在京治疗,我一定会陪着你。

年这一年,她几乎有大半年的时间在住院,或在本溪家中休养,有时也让我帮她买些缺味的中草药和水果糖寄去。她的治疗的确有了一些起色,但也时常为自己长期住院不能回院工作而着急。他们马院长还亲自写信安慰她,要她对组织问题和提干留队,不要过多考虑,相信院里会安排好的。她的一些战友也来信劝她安心治病。正当她准备归队时,院里又发来电报,命令道:治病是组织交给的任务,必须保证完成。她来信征求我的意见,是留队好还是复员好,还把马院长的信一并寄给了我,让我帮她参谋。我说当然是留队好,就你这身体到了地方困难更大,但部队能留你吗?她说将来结婚了,你在北京,我在本溪两地分居,这不行,我要争取留队,我知道,院领导已经给她透露了一些消息。

李颖在医院人缘很好,她能严格要求自己,工作积极主动与群众的关系很好,虽说只是医务处的一个普通战士,但在院里很有威信,是个泼辣干练的小公主小红人,那一年她有大半年时间在住院和休养,但年终总评时,仍被评为了五好战士。她从北京回院时,给大伙带去了很多好吃的东西,回来时全院轰动,大家都跑来迎接她看望她,就连马院长也跑了过来,说:“小李颖!你可终于回来了,你看同志们多想你啊!”

年春,李颖在医院。

回汉阴后的半年里,她给我来过十几封信,字里行间流露出对自己“再障”的担心和忧虑,她说:“我这种病在当前很难治愈,我活不了几年,我一直在考虑,这样会拖累你,害了你,会影响你的将来,我自己都成了这个样子,我不能再去伤害别人,只要你好好的健康的工作生活,即使九泉之下,我也能感知你英俊的容貌,好听的声音,我是那么爱你,放心不下你。”

我回信劝她:“你不总是说某某人,某某英雄用毛泽东思想战胜疾病的例子吗?你自己首先不能趴下,你到北京来吧,我跟部里请示过,家里亲人来京看病需要住院陪床。她说那不行,这会影响你的进步,这种病在哪儿都是这个治法。

过了十几天,她来信突然郑重其事地跟我谈起分手的事,我听了心里非常难过。她说:“这段时间,除了上班就是考虑我俩的事儿,你不知道我除了“再障”,还有葡萄膜炎、视乳头炎(眼病,后听说因此失明多年直至去世)、胸膜炎、肝功也不太好,两三个加号,我身体太差了,就这个样子,我能嫁给你吗?你爸爸妈妈如果知道我这个样子他们会同意吗?你不要感情用事,那是害了你,我不是那种自私的人。”

“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,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我的老师,从你的身上我学到了很多,我非常爱你尊敬你,但越是这样就越觉得对不起你。”

“这些日子,夜里我不知道为我们的事儿哭过多少回,眼睛都哭肿了,我也祈求上天保佑我,但管用吗?”

我去信说:“颖,你现在不要想得太多,你放心治病,不管你病得有多重,哪怕就是走在我怀里,我也绝不会和你分手。”

年9月,与战友合影于成都,前排中为作者。

过了一段时间,她又来信谈起分手的事:“丁,你就听我话吧,不然我心里太难过了,我爱你胜过爱我的父母,真的,我的病很难治好,眼疾常犯,最近又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能正常工作,也许今天在给你写信,明天一个大出血,我就完蛋了,我不怕死,我等着上帝招手的那一天,请你理解我,我们还是分手吧,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爱?比我好的人有的是,你再找一个好吗?但她一定要对你好,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!”

没过几天,她寄来了最后一封信,写得很短,廖廖数语,但语气坚决,决定分手,并告诉我今后不要再给她写信,否则全部退回。虽然后来我陆续写了多封信劝她,但都以“查无此人”被退了回来,她真的不再理我了。

我在北京,一个战士,我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她的决定,更没有条件去看她,她用爱的力量把我推开,我知道她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,她不想拖累我,伤害我,怕坑了我,更不想让我看到她被疾病折磨的样子,她是让我永远忘掉她,可是这可能吗?

此后半年多的时间里,我的心情一直十分沉重,总是在想她,始终惦记她的病情,为她的身体担忧,伤感的情绪难以排解,也曾多次为此默默地流过泪。

历史只能回顾,不可重演。以后的四十多年里,我们再无联系,她音讯全无,不知生死。有时我也在想,她还在汉阴吗?她还好吗?她结婚了吗?有时不经意间,眼前总浮现出她甜甜的微笑,毛乎乎的眼睛,黑亮的短辫和舞蹈演员习惯的外八字,她还是那么楚楚动人的样子。

无巧不成书,在年初的抗疫期间,突然在网上看到重庆战友刘传新写的《印象汉阴》一文,这是一篇情景交融,怀念汉阴的好文章。看到汉阴二字,我眼睛一亮,这不是李颖医院的所在地吗?我去电问传新:汉阴是否有个医院,现在还有吗?我有个战友,69年的女兵,在那里工作,不知能否打听到?

传新回复:有一个医院,原属总后系统,后移交铁道兵了,请问她叫什么名字?是几所的?看能否帮你打听到。

我回复说:在医院医务处,也可能去过三所,名字叫李颖,辽宁本溪人,她也是从张家口入伍的,是我的同学,后来生大病失去了联系,现在活着应该69岁了,但我并没有告诉传新她是我的初恋。

传新回复:好的,我试试。

我回复:因年代久远,非有上年纪的老同志帮助找寻,感谢你的热情帮助。

后来我和传新建立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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