胸膜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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淼哥这辈子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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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后,医生给的建议是要么手术,要一笔大钱(大概10万元左右);要么保守治疗,经常吃药,维持生命(一天大概几块钱),在家疗养。十万元对于淼哥这种家庭来说,无异于是天文数字,多到想都不敢想象的钱。

在底层很多时候钱比命重要,而且情况不在少数。当然,我讲的这种情况在我国实行农村合作医疗之前。在我的记忆中,我所在的生产队,人口才来个,非正常死亡的年轻人(年龄不超45岁的)就不下10人。有病逝的,有自杀的,有车祸的,还有被蛇或狗咬伤中*死的。(在继续介绍淼哥的故事之前,我在给大家先加个餐。)

村子里人生气骂人最歹*的几句话中,就有一句是骂年轻人的话:“嗯(你)古达(这个)少年亡,短命*!!”还有一句更歹*,“死打冇人埋的”,这句话的意思是全家都死光了,又把世上的人都得罪光了,所以,死了都没有埋葬尸体。

我亲眼所见的几个死去的年轻人,有一个才27、8岁,没病时是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(我应该叫堂哥,只是隔了几代人的那种),很壮实,身高多。得的是胸膜炎之类的病,开始时并不严重,由于家庭条件不好就一直拖着。直到后来全身浮肿吃不下饭了,医院的。

去乡镇卫生院治疗,手段无非就是打针吃药(主要是消炎作用),抽胸腔积水,听说一盆一盆(ml左右)的积水抽出来,开始时,炎症轻了,积水少了,也能吃些饭,无奈乡卫生院的治疗手段实在是有限。慢慢的病情又加重了,不到两个星期,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。

我们老家有种习俗,人不是万不得已不能死在外面。于是,他家里人叫了一台农用拖拉机,在里面垫了一层稻草,再用两床破棉被包着他拖回来的。拖回村口时,我刚好下午放学回来,他们把他抬下了车,放在地上,看到很多人围着他,人们在三言两语的议论着。

此时的他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,一身乌黑,两只眼睛深陷下去了。他努力的睁开双眼,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大家的问题。

他详装的笑容,与他四目相对时,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,那是他对死亡的恐惧。没过3天他就去世了。(他们家四兄弟,三个早逝,一个是在外打工时出的意外,另外一个也是生病去世)

还有一个姐姐(同一宗族的),比我大7、8岁的样子,她们家兄妹三人,她排行老二,从小家境不好。不知什么原因,她妈妈的脾气特别大,对她尤其刻薄。在我们孩子的眼里,她是从小就被虐待大的。她个子不高,身体单瘦,在她20岁左右时,有人上门提亲,据说婆家的条件还不错,定亲后还收了婆家的彩礼。

大人们都觉得这个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,这下终于苦尽甘来了。可是天不尽人意,快结婚时,她突然生了一场病,可能是肺结核,一天到晚咳过不停。她家也许是为了省钱,就请村里的郎中开了一些药,结果越病越厉害。

某天下午我从她家门口经过,看她蹲在水沟边咳得非常猛烈,她一口痰吐出来,满嘴满地都是血。她看我经过想打招呼,我看到张大了血盆大口。我吓得连忙跑掉。婆家不知怎么了解到她病了,就来闹退婚。她们家当然不同意,免不了一场大闹,可怜的她在吵闹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
淼哥的二哥是悦哥,他是运气很好的一个人,因为他差点就成了一个吃国家粮的人。原来淼哥有个叔叔是县里的干部,走关系把悦哥介绍到县电站上班。当然开始要从临时工开始干起,如果悦哥工作转正,就每个月有固定收入了,淼哥看病的钱就有着落了。淼哥的苦难生活似乎迎来了一丝曙光。

然而,更加深重的灾难还在后面。正所谓: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福祸…….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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